朋口云山上的“石头战”

■ 邹善水 谢木长

连城县朋口镇金龙村有一座云山，最高峰海拔1200多米，经年云雾飘绕，故此得名。每年暮春时节满山都是盛开的映山红，在云海映衬下宛若仙境。云山是武夷山南段支脉。位于松毛岭南部，与长汀南山镇中复村相邻，是连城通往长汀的一条交通要道。史料载，1934年秋，这里打过一场“石头战”。

《连城县革命基点村》载，1934年9月下旬农历中秋节，松毛岭战役打响了。25日，激烈的战斗已持续了4天4夜，国共双方伤亡惨重。国民党军第三十六师师长宋希濂看松毛岭久攻不下，便想从位于松毛岭南部的云山找到突破口，绕到红军阵地后方形成夹击之势，因此派了一个团的兵力直扑金龙村。红十二军的一支部队正好驻扎在金龙村云山，他们根据总指挥部传来的作战部署，迅速同长汀塘背和连城池溪、黄岗、金龙等地游击队联合作好充分的作战准备。他们提前在云山上修筑战壕、垒筑石头工事，云山上有许多石头，红军将士和游击队员们迅速把大小石头收集到战壕墙上，以备战斗之用。

熟悉云山地形的金龙村村民邱大权、邱建员、谢鸿标等青年游击队员主动参加了这次战斗。当日上午7点，刚刚下过小雨，云雾缭绕的云山上迎来曙光。担任阻击战预备队指挥员的吴营长接到上级指示：敌军一个团的兵力正朝云山扑来，要求立即做好战斗准备。此时，来自连城池溪、黄岗、金龙与长汀塘背的游击队早已进入事先部署好的作战位置。接近9点时，天空中突然出现了4架国民党军的飞机，机翼下倾泻出无数的炸弹，使云山阵地上燃起了一片火海。“卧倒！快卧倒！进入战壕！”指挥员吴营长边在战壕中奔跑边大声呼喊。许多不知所措的红军战士和游击队员听到喊声后才醒悟过来，纷纷就地卧进战壕。

飞机轰炸完后，转了一个圈往朋口方向飞去了。被炸弹轰炸过的阵地上一片沉寂。不一会，吴营长迅速从泥土中爬起来，叫过邱大权、谢鸿标等战士：“快清点人员查看伤亡情况。”经过清点，牺牲了5名战士，有12名战士不同程度受伤。突然，邱大权发现信号旗指示，山下来了密密麻麻的敌军，战士们立刻紧张起来。指挥员吴营长大声说：“大家不要慌乱！我们依托云山险峻地势，沉着应战，敌人是攻不上来。只要打好石头战，一定能把敌人赶回去！”

果然，云山高陡险峻，敌人只能像蜗牛一样往上爬。当敌人进入有效打击范围时，指挥员一声号令：“打！滚石头！”无数石头立刻从上而下滚落，砸向敌人的头上、身上。一时间，敌军鬼哭狼嚎，不少国民党士兵还没来得及放一枪，就被滚落的石头砸中丢了性命。一些国民党士兵向山上扔手榴弹，效果却适得其反，手榴弹砸在石头上又反弹起来，落到敌群中“轰轰”炸开花。

“石头战，威力大。国民党军真害怕。乱扔手榴弹，反而像自杀。云山阻击战，敌人似狗爬。黄狗子别想见他妈。”谢鸿标等人用朋口方言唱起山歌鼓舞着士气。战斗进行了大约一个小时，敌人在掩体的掩护下越来越接近阵地了，战士们举起准备好的长矛、大刀，热血沸腾地大喊着“冲啊”，迅速跳出战壕，排山倒海地向敌群冲去。脚穿大头皮鞋的敌军在下过雨的山坡上一步一滑举步维艰，经过前面一轮滚石头战斗，人员已经损失近半，如今又面临我军居高临下地打击，完全处于劣势的敌军只好掉头往山下逃去。这一战，打死打伤敌军200余人，活捉敌军100多人。而我军只牺牲了6人，20多人受伤。云山之战，凭借着云山之险大获全胜。逃回的敌军向宋希濂汇报了云山战况。宋希濂看到云山之战如此惨败，知道“绕道”计划难以成功，只好灰心地放弃了。

云山之战，彻底粉碎了国民党军想夹击我军的计划，为松毛岭战役赢得了战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