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生“虎口拔牙”

时间:2024-01-24 来源:龙岩电视台

刘永生简介:

1904年5月出生,福建省上杭县稔田镇严坑村人。1927年参加农民运动,1928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历任永定红军独立团团长、中国人民解放军闽粤赣边区纵队司令员、第三野战军第十兵团副司令员,福州军区副司令员兼福建省军区司令员,19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到地方工作,历任福建省监察委员会主任、副省长等职。1984年逝世。

胡大新

1936年11月,蒋介石增调粤军余汉谋部之黄涛第一五七师、曾友仁部第一五八师和第一五五师,在国民党中央军第三、第五十二师的参与配合下,向闽西红军游击队发起全面进攻,实行极其残酷的第五期“清剿”。

粤军装备精良,手段比中央军更为狡猾凶残,战斗力和清剿经验比中央军强,善于远袭、夜袭以及利用当地地方武装,到处筑炮楼、碉堡。仅在永定城郊的西溪乡,方圆不到10公里,一五七师就筑了9座大小炮楼,架设了电话线,构成了一个碉堡群,妄图把红军游击队困死饿死。

为了有效地粉碎敌人的“清剿”,是年12月间,闽西南军政委员会决定将第三、五、七支队集中于永定,同时将军政委员会机关迁到永定,加强对部队的指挥。

1937年1月,在闽西开展地方武装斗争的刘永生率抗日讨蒋军第七支队从闽南刚到达龙岩县(今新罗区)坑头村,便接到闽西南军政委员会主席张鼎丞的命令,让他带一支精干的小部队到(上)杭、永(定)边与当地党组织和红军游击队取得联系,寻机打击杭永边的敌人,把粤军的嚣张气焰压下去,为群众撑腰雪恨。张鼎丞还要求,这一仗争取在离永定县城不远的地方打,来个虎口拔牙,以收到更好的效果。

刘永生派人赶赴杭永边,经调查得知,国民党粤军的反动气焰的确十分嚣张,经常整连整排甚至整营上山埋伏游击队,一经发现红军游击队,就紧追不舍,包围搜山。他们还大肆捕杀革命群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群众外出,必须在下午6时前返回家中,否则一经发现,不问情由,立即枪毙。地主恶霸也乘机兴风作浪,反攻倒算。群众备受煎熬,苦不堪言。

春节前夕,刘永生挑选了120名骨干,从南(靖)、永(定)边的冷水坑村出发,经3个夜晚急行军,于正月初二赶到杭永边的古子岽山上。

刚一歇脚,刘永生便召集干部研究敌情。他开门见山:“同志们!在目前情况下,要消灭敌人一个连一个营很困难,我们是不是可以选择一个有利时机和地点打个伏击战?”

“根据群众报告,过完年后,各个炮楼的敌人都会分批到西溪乡的礼田坝营部去拜年,目前只剩下芹菜洋村的敌人还没去拜年。芹菜洋离县城较远,敌人平时多半逢墟天去营部办事,顺便进城买东西,初四是永定县城的墟天,估计他们这天一定会去,又可以顺便到营部拜年。”中共永太县委书记马永昌向刘永生介绍了这一重要情况。

刘永生大喜过望。古子岽离芹菜洋不远,他当即派人前往侦察敌人的动向。果然,芹菜洋驻敌有在初四这天去礼田坝拜年的迹象。

正月初三(2月13日),刘永生带领几位干部,化装成农民模样,潜至西溪乡富家地一带侦察地形,最后确定黄汪桥作为伏击地点。

黄汪桥位于山谷之中,两座高山之间流淌着一条小溪,宽约1米、长约15米的木桥连接通往芹菜洋的小路,木桥两侧靠山处的地势较高,周边灌木丛生,桥正面为梯田,地势呈凹状。这里距芹菜洋敌连部约5公里,离县城也不过七八公里,既是敌人的虎口,又是敌人防守的腹地,是理想的伏击地点。

回到驻地,刘永生召集排以上干部开会,征求大家的意见,个别干部持不同意见:“黄汪桥虽然是一个很好的伏击点,地形理想,但四面受敌,条件不利,芹菜洋的敌人一定会在初四这一天通过那里,同时周围各炮楼之间互通电话,枪声一响,敌人很快就可以把周围炮楼的兵力集中到黄汪桥。黄汪桥距离县城和富家地炮楼都很近,搞不好我们四面受围,太冒险了。”现场众说纷纭,意见不一。

刘永生棋高一着,侃侃而谈。他说:“同志们讲的意见都很好,但这个仗应该打、完全可以打,而且一定能取胜。只要各方面组织得当,完全可以歼灭敌人。我估计战斗最多不超过一刻钟。敌人还没有摸清情况时,一般不敢轻易出动,即使把队伍集中起来组织反击,最少需要一个钟头才能到达,这时我们早已远走高飞。同时,我们有当地党组织和群众的大力支持,还愁什么呢?所以我们一定要打赢这一仗,决不能辜负党和群众的期望。”

经过充分讨论,指挥员达成了共识,增强了信心。刘永生制定了作战方案:

第一,派出4个游击小组,每组5人,另配赤卫队5人,分别摸到罗坑、肖地、芹菜洋、古木督等炮楼附近监视敌人,在规定时间内把电话线割断。黄汪桥枪一响,即四面鸣枪,给敌人造成错觉,以牵制敌人和掩护伏击部队撤退。

第二,以两个班的兵力置于黄汪桥两侧山头,监视、阻击可能增援之敌,并负责向伏击部队发出敌人已接近我伏击点的信号。

第三,其余部队配备轻机枪1挺、驳壳枪60支,埋伏于桥两侧之高处草丛之中,在桥下伏击敌人。

据此方案,刘永生即召开军人大会,进行战斗动员,布置任务。指战员个个摩拳擦掌,斗志昂扬。

深夜,部队悄悄地进入到各指定位置。初四上午七八点钟,从芹菜洋出来的国民党军匆匆地经过黄汪桥,向礼田坝、县城方向走去。刘永生一数,41个人,整整一个加强排。

下午一点多钟,前面山上哨兵手里的白毛巾挥动了3下——敌人来了。刘永生把用来下达战斗命令的铁丝用力拉了几下。这时,60支驳壳枪扳起了大机头,手榴弹打开了盖子,紧靠刘永生的机枪手则迅速架好机枪,瞄准目标。

敌人歪戴着帽子,斜背着枪,气喘吁吁、蹒跚地靠近伏击部队。3个尖兵走在前面,敌排长带队跟进,相距约30米,中间夹着5个挑夫。

“打!”当敌人全部进入伏击圈时,刘永生下达进攻命令。伏击部队居高临下,一齐向敌人开火。趁敌一阵混乱之际,他们跃出草丛,向敌人猛扑过去。在短兵相接中,游击健儿的驳壳枪发挥了它特有的威力。几个狡猾的敌人见势不妙,赶紧纵身跳进溪水中,想落水而逃,殊不知埋伏在桥底下两侧的健儿正等候着他们,刚跳下溪就上了西天。

战斗正打得猛烈,隐蔽在附近的几十个当地群众扛着担架、手握扁担,沿着溪坎,弯腰冲到黄汪桥,投入了战斗。

仅仅10分钟左右,战斗胜利结束,共打死打伤敌排长以下28名,俘虏12名,漏网1名。游击队员无一伤亡,群众准备用来抬伤员的担架只好用来抬缴获的武器弹药和其他物资。

四周炮楼里的敌人虽然听到了枪声,却因电话不通,无法彼此联系,不知虚实,不敢贸然出动。

是日黄昏,刘永生的部队在马石山下刚吃完饭,群众前来报告说敌人追来了。原来,漏网的那个敌兵逃到县城向团部报丧后,驻军团长急调一个营的兵力向刘永生的部队追来。刘永生闻讯即刻率部队趁着黑夜转移。

第二天,国民党军追到赤寨、合溪,刘永生的部队已转移到大河村;敌人追到大河村,刘永生早就把队伍拉到数十里外的洪山寺。刘永生决定袭击国民党洪山寺联保处,继续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扩大战果,同时把目标迅速转移到此,让敌人摸不透我方的去向。

洪山寺毗邻广东梅县的松源,有二三股民团驻守,其中一股盘踞的炮楼设在墟场中心。刘永生摸清敌情后,又率领抽调的部分指战员,化装成赶墟的农民,有的买鸡买鸭,有的买米挑柴,有的装着上庙敬菩萨。来到墟场炮楼下,他们突然掏出驳壳枪,指着哨兵的胸口,哨兵吓得面如土色,举起了双手。

“楼上还有多少人?”刘永生压低嗓门厉声审问。“只有20来个人,有、有的出去了。”“枪放在哪里?”“都架在右、右边,靠、靠墙头。”

刘永生他们冲上了炮楼。如神兵天降,使敌人措手不及全部当了俘虏。

夜幕降临,刘永生又率部登上了海拔1500多米的王寿山。追兵赶到山下,面对滚滚的汀江水和崇山峻岭的王寿山,捶胸顿足。游击健儿把目标引到王寿山后,又悄悄地潜回几十公里远的赤寨村山上休整了。

黄汪桥一仗,狠狠打击了国民党粤军的嚣张气焰,鼓舞了群众的对敌斗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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